未命章·邀你来命名
内容简介
从洛杉矶起飞的自由航空公司121次航班在太平洋坠毁,无人生还。但当搜救人员在海面上打捞遇难者尸体时,却意外发现了幸存者——一个16岁女孩,有着紫罗兰色的眼睛,美丽至极。她被送进医院,却丧失了全部记忆,唯一可以证明其身份的物品是一条项链,上面刻着含义不明的信息。这时,一个名叫禅的男孩闯进了她的生活,告诉她,她叫塞拉,有着异于常人的超能力,甚至不属于这个时代,而一群极度危险的人正在猎捕她。塞拉开始主动寻找丢失的记忆。她该相信这个男孩吗?自己究竟是谁,又有何与众不同?
吊坠项链
第二天早上,我醒来时依然昏昏沉沉。身体里的药物还在发挥作用。我的双臂双腿都很重,嗓子很干,视线模糊,过了好一会儿,我才能看清楚东西。
姬亚娜走进房间。一看到我,她脸上就绽放出笑容:“呵呵,瞧瞧谁醒了?”
我按下身边小盒子上的按钮,床向上升起,直到我能坐好。
姬亚娜回到走廊里,片刻之后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:“我给你带了些早餐。你想吃点儿真正的食物吗?”
我看着托盘上的东西,一样也不认识:“不想。”
她大笑起来:“也不怪你,这些都是病人吃的。”
她把托盘端回走廊上,重新走回来,在她的记录板上写着什么。
“重要器官都很好,”她眨眨眼说,“一如既往地好。”她用指尖在我床边那个心率监测器的显示屏上敲了几下,“你这颗心非常健康强壮。”
机器都在。
细绳子也在。
我房间里的确来过一个男孩。
我举起手,摸摸自己的脸。鼻子里的管子还在原位。我低头看看胳膊,点滴针已经被重新扎进去。我环顾房间,除了姬亚娜和我之外,房间里没有其他人。
但他来过这里。我听到他的声音了。我看见他了。
他是谁?我认识他吗?他说我认识他。
我又感觉到心中温暖。希望再次升起。
“姬亚娜?”我喊道。我的声音在颤抖,这真是难以理解。
“什么事,亲爱的?”她用笔轻轻戳了一下连接到我的静脉注射器上的那袋清凉液体。
我紧张地吞了下口水。“有没有人……”我的嘴唇颤抖起来,我急忙咬了一下嘴唇,重新开口说,“昨晚有人来过这里吗?比如访客之类的。”
她皱起眉头,轻轻弹了一下记录板上的一张纸。然后,她缓慢地摇摇头:“没有,亲爱的,只有夜班护士来过,你在睡梦中把点滴针弄掉了。”
“什么?”我喉头发紧,但我没去理会,“我把点滴针弄掉了?”
她点点头:“我觉得你的耐药性不强。”
我感觉自己的脸拉了下来:“噢。”
但男孩的影像现在已经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中。我能看到他的眼睛,看到他俯身在我上方时,他的黑色头发散落在眼睛上。
“但你听着。”姬亚娜直截了当地说。她谨慎地先瞟了一眼打开的房门,又看着我,一丝狡黠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。她俯下身,悄声说道:“今天早上,我倒是真的听到了好消息。”
我抬眼看着她。
“他们已经开始和一些声称是你家人的人见面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我坐得更直了。
“是的。”她还安慰地拍了拍我盖着毛毯的腿,“昨天的新闻播出之后,成百上千的人已经打来电话。警方通宵达旦接待他们,”她又往门口看了一眼,“但我本来不该告诉你这件事的。所以,不要让我陷入任何麻烦中哦。”
“成百上千?”我问道,突然间迷惑起来,“但怎么可能有成百上千呢?”
她耳语般地说:“警方发现,至今为止来过的人都是些骗子,渴望在媒体上露面的冒牌货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说,人们在编造认识我的谎言?”
男孩的脸立即幻化不见,他的手抚摸我皮肤时的温暖感觉消失殆尽。
姬亚娜摇摇头,满脸不赞同的表情:“嗯,我想告诉你的是,这得怪那个新闻报道。你一夜之间成了名人,有些人迫不及待地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亲爱的,这个问题用一大堆理由也解释不清,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向你解释,但我相信,总有一个电话会是真的。”
我感觉自己的肩膀耷拉下去,身体塌下来,仿佛脊柱突然断了。
骗子。说谎者。冒牌货。那个男孩真的是这样的人吗?
有人想认识121航班空难的唯一幸存者?这个想法让我思绪万千。想到他曾让我感觉到一线希望——虚幻的希望——我觉得自己好傻,而且怒不可遏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,也许他根本就没来过这里。药物可能让我产生了幻觉,幻想出一些东西。
幻想出人。
我颓然地靠到枕头上,伸手拿过遥控器,打开电视。我的照片还在屏幕上,尽管尺寸已经发生了改变,被放在了屏幕的右上角。一位新的女播音员正站在同样的洛杉矶国际机场标志前面。
“再次通知,”她正在说,“任何知晓这位女孩身份的人请拨打屏幕上的电话。”一长串数字出现在女人的胸部下方,和昨天的一样。
我又想到一个问题。
“姬亚娜?”
姬亚娜正在往记录板上写着什么。她停下来,抬头看着我:“有什么事吗,亲爱的?”
“他们怎么知道那些人是骗子呢?”
她重新低头看着记录板,一边潦草地做着记录,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我的问题:“因为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条吊坠项链是怎么回事。”
我立即把目光转到她身上:“什么吊坠项链?”
她仍然没有把头抬起来,没注意到我惊愕的语气。
“就是他们找到你时你戴在身上的那条吊坠项链。”
说到最后几个字时,她的声音低下来,因为她注意到了我脸上可怕的表情。
她显然没料到会这样。
她用手捂着嘴,仿佛想把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收回去。
但为时已晚。它们已经被深深铭刻在我空白的大脑中。
我感觉我的牙关咬紧了,眼睛眯了起来。
我怒视着她,说:“从来没人给我说过项链的事情。”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