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,满意了吗
数学课上,爆米花递给刘美一张小纸条:邓紫琪的演唱会,我老爸给我弄了两张票,我们一起去看。
“哇,好棒,我要去看!”刘美看到这张纸条,一蹦而起,数学老师和同学们都惊呆了,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钉在了刘美身上。
“听说你跟同学去听什么演唱会了,说,你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的钱!该不会是去偷来的吧,你好好给我老实交代!否则打断你的手。”晚餐时,妈妈突然询问。
“哪有……哪有看演唱会,没有的事……”
“那么贵的门票,你们也舍得去看。给你,去把钱还给人家。”妈妈掏出一大堆零钱,全都是卖青菜的一角一元之类的。
“要还你去还,是人家请我看的。”刘美扭过一边。
“你去不去!”妈妈扬起秤杆,吓得刘美接过钱跑出了门。
刘美画漫画被班主任李老师当场抓住了。李老师请了家长。妈妈谈完话出来一把揪住刘美,“你整天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一点出息都没有,我要是也扔下你另嫁,看你怎么样!”老妈说着,转过一边去抹着眼睛。
自从老爸带着弟弟离家出走后,为了生活,妈妈带着她从农村来到城市,摆摊卖菜,不仅赚不了多少钱,还整天提心吊胆地被城管追赶。妈妈不知道跑了多少腿,求了多少人才进的城西民族小学,这些刘美都懂。
第二天早上,刘美醒来时发现她的漫画被妈妈偷看了,还用红笔打了几个大大的“X”。
刘美气打不上来,拿起厚厚的日记本跑了出去。
妈妈正在十字路口卖青菜,时不时警惕地四处张望。刘美二话不说,跑上去当着妈妈的面,用力地撕日记本。
“我让你看,让你看个够!”刘美心中发酵了很久的气终于一下子爆发出来。
日记本被一页页撕烂在地,风吹过,四处飘飞。妈妈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,顾不上卖菜,去追赶被风掠走的纸张。
此后,刘美变得“淑女”了,说话细声细语,走路小步小步,甚至连吃饭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。妈妈跟她说话,她只是“嗯嗯”应着。
“我错了还不行么?”晚餐的时候,妈妈给刘美的碗里夹过一个荷包蛋,
“你没错,我要做个淑女,这样,你还不满意吗?”刘美放下筷子,干脆不吃了。
半夜醒来,刘美发现妈妈在饭桌上用胶水在一点一点地粘贴着什么……
刘美再见到妈妈时,妈妈已经是在医院了,脸上罩着氧气机,昏迷不醒。
“这是你妈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,”舅舅拿出一本带着墨香的崭新的书。那是刘美写的校园爆笑漫画日记,竟然出版了!
“妈妈,我错了,妈妈,你快快醒来吧,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,我要好好听你的话,乖乖的,好好学习……”刘美握趴在妈妈身上,眼泪不自觉地滑落,滴在妈妈的手上。
妈妈的小拇指动了动,嘴唇努了努说:“你还是做回你……你自己吧,其实……假小子也不赖,很青春……有活力。”